人,完全看得出丁胜男对吴莎莎的领袖作用,就对丁胜男好得很,希望在他追吴莎莎这件事上,她对吴莎莎的这点领袖风采,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,可他万没想到的是,丁胜男喜欢的是他。
这让他很烦恼,每每丁胜男跳到他自行车上,他就把自行车骑得歪歪斜斜地,说:哎哎……怎么回事,怎么又把你男朋友往吴莎莎怀里推?
丁胜男就撒娇似地搂着他的腰,说: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。
世界就是这么奇妙,杜沧海喜欢的是丁胜男,可丁胜男喜欢孙高第,而喜欢他的吴莎莎却被孙高第苦苦喜欢着。
其实,个中曲直,丁胜男是知道的,但她有她的追求,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是明了这一切的。很多年以后,杜沧海想,陷入狂热爱恋中的女人,个个都能拿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。丁胜男说,孙高第说吴莎莎眼里有坚毅而明净的光芒,能够照亮男人人生中的每一个暗夜。
可杜沧海没这种感觉,觉得吴莎莎软塌塌的,像团和软了的面,怎么抓怎么拎她怎么是。也是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,因为爱他,吴莎莎是缴了械的。爱会让人缴械,而面对不爱又必须面对的男人,女人才会变成战士。
可是,他喜欢的丁胜男只喜欢孙高第,丁胜男说只要和火车站东的男孩子在一起,她仿佛就和臭烘烘的挪庄划清了界限,身份也高贵了不少。
杜沧海很生气,和她讲道理。丁胜男嘴角咬着一根冰糕棍,饱满而又润泽的嘴唇微微地张着,用眼睄看着他,满眼讥笑,却不说话,不管杜沧海有没有说完,只要孙高第的自行车一路铃铛乱响地来了,她就嘴角往上翘翘,转身走了,翘而饱满的小屁股,在微潮的海风里,欢快地拧着,在孙高第高一声低一句的你干什么你干什么的诧异声中,一个鱼跃,跳上自行车后座,对杜沧海和吴莎莎摆摆手,说:不给你俩当电灯泡了。
吴莎莎就歪着一边嘴角笑,杜沧海问她笑什么。吴莎莎说这句话不是说给我们听的。杜沧海就恍然大悟,不由得,佩服吴莎莎的冰雪聪明。是的,丁胜男是说给孙高第听的,意思是别惦记了,他俩好着呢。
杜沧海挺失落的,也有点气,觉得丁胜男心眼多,太鬼了,但也不觉得她可恶,甚至还想,和这种智商足斤足两的女孩子谈恋爱才来劲。
很多次,他夜里做梦,梦见丁胜男跳上孙高第的自行车走了,他在后面撒开大长腿追着踹孙高第自行车的后轱辘,累得满头大汗。最厉害的一次,他梦见自己把孙高第连同自行车一起踹到了一辆大货车的车轮底下,孙高第像只包子一样,被压爆了,血肉溅得到处都是。杜沧海吓坏了,气喘吁吁地醒来,心脏还在狂跳,就想起了母亲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不由得,脊梁沟里就滑过一滴漫长的冷汗,自己怎么会这么狠?这跟杀人犯有啥区别?
也是在那个时候,杜沧海就明白了,杀人犯并不是天生的。每个人的内心里,都住着杀人犯、流氓犯、小偷、骗子……所谓文明修养和道德,就是用来关押内心中另一些邪恶的自己的看守,看守着它们不出来作祸捣乱。
丁胜男也知道,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坐孙高第自行车的女生,也不是孙高第最想驮的女生。但是,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样,她是自信的,自信于自己的魅力,总有一天会让她成为孙高第独一无二的爱。
现在,让我们回到当下的叙事现场。
在赵桂荣把拉毛围巾送给郭俐美妈的第三天。那天放学后,做完值日的杜沧海发现丁胜男站在学校门口,东张西望。
知道她在等孙高第,杜沧海就故意和她并肩站了,像放哨的獴,和她保持动作一致,东张西望。丁胜男眼里流露出嫌弃的目光,往旁边挪了两步,说:吴莎莎没等你一起走啊?
杜沧海说:她干嘛要等我?
丁胜男说:别装了,她喜欢你,全天下人都知道。
杜沧海说:但是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喜欢谁。
说着,杜沧海又往丁胜男身边挪了两步,依然和她并了肩,说:孙高第不会来了。
丁胜男冲他翻了个白眼:挑拨离间。
丁胜男又挪开两步。
杜沧海瞭望着树梢上的一只喜鹊窝说:他去何晓萌家打扑克了。
丁胜男说讨厌,声音很小,但把对杜沧海的讨厌和不信任,表达的很充分。说着,踢踢打打地往前走。杜沧海亦步亦趋地和她并着肩,一本正经说:真的,我亲耳听见的。
丁胜男就站住了,回头,用眼白很多的眼球盯着他,好像看穿了他内心的卑鄙。但她也知道,何晓萌就坐在杜沧海前排,如果何晓萌约孙高第放学去他家打牌,杜沧海确实能听见。
杜沧海又说:真的,下午上课前,我听她和王海龙说,她约了孙高第,放学去她家,把中午输的牌赢回来。
说这话时,杜沧海转到丁胜男的眼前,挡住她,说:别傻了,孙高第有什么好的?你要穿高跟鞋他还没你高。
丁胜男知道杜沧海没撒谎,孙高第他们这帮火车站东的高干子女,和挪庄小胡
第二章:惹祸的拉毛围巾(4/7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